“当。”
刀刃与金属重锤的相撞让我连续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因为及时稳住了剑鞘,恐怕我现在已经直接倒在了地上,在我的理解里,作为武器的双锤应该没有办法大到这种地步,只是在此之前我忘掉了这里是异世界的事实,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着的智慧生物也远不止人类。
与那些还没有获得真正角斗士身份的奴隶不同,现在站在我身前的这个兽人全身都鼓胀着壮硕的肌肉,几乎能和我半个人相当的巨锤在他手上就跟没有重量差不多,我毫不怀疑这个家伙光是倒下来就能直接用他的身形将我压扁,远超三米的高度甚至让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他发起反击。
好在我这样的“爬虫”过矮的身高也让他在挥动手中的锤子时无法对我产生预期中的打击效果,有一部分力道早就因为他比平时更加别扭的攻击方式而直接卸去了,因此我才能安稳地苟活到现在。
——不过,我想如果他真的能够就此适应,那么等到蕴含了他全部力气的巨锤真正地落下,我就连手上的长刀都会被他一并敲折。
想要真正战胜他,我恐怕得赶在他真正适应之前。
就算我被允许了苟活到爬下竞技场,也必须以战胜他为前提,在这个竞技场内,除了胜者外,是不允许出现其他活着的生物的。
虽说早就知道了那个男人不会安什么好心,但我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在第一场战斗中就遇见这么强大的对手,当然,这份强大自然是以我为基准。
“砰。”
这一次朝我迎面而来的巨锤不再是自上而下的攻击,相反眼前这个高大的狮族人比我预想中的反应更快,或许是因为我过于小看了这些角斗士在生死搏杀间锻炼出来的反应能力,伴随着风声向我袭来的是自上而下的攻击,我甚至来不及阻挡,整个人便直接飞了出去,这强大的力量让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已经碎掉,等我意识到这点时,自己已经无法再从地上爬起来了,笼罩于全身的疼痛正在诱惑着我闭上双眼放弃。
鲜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渗透了衣服,在那个男人的强烈要求下,我现在穿在身上的是一套洁白的铠甲,虽说样式如此,实际上却并没有任何的防护作用。其唯一的效果大抵只是让我被撞击得更疼一点,我想这大概就是看台上观众们最需要的节目效果,特别是在看到我满身是血地撑着剑鞘和刀刃重新从地上爬起,他们的欢呼也越发响亮了起来。
肩肘只需要稍微地活动就能感受到疼痛,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才继续强撑着重新站起来的,在白色的连体衣上,我看到了一只透体而出的尖骨,毫无疑问,在其下的肋骨已经断裂,现在还能够正常活动的也只剩下了手腕,这也是我目前还没有让长刀与刀鞘脱手的原因。
我看不到任何获胜的希望,老实说,我甚至在祈求这只兽人能像之前那只一样愚蠢,不过即便如此,凭借他的体型我恐怕也很难在他大意的情况下将他杀死,这个有着强大实力的家伙和之前已经饿到虚浮的兽人不同,他光亮的毛发是健壮体魄的象征,我毫不怀疑即使是在他负伤的情况下也能直接将我一击秒杀。
不过,与等死比起来,这或许也能算作是拼死一搏了?
看着朝我冲来的壮硕兽人,我将力气全部击中在了左腿,然后在他抬起巨锤的瞬间,我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整个人朝着前方跌落了下去,有着先前的伤势作为辅助,这个兽人即将落下的巨锤也失去了力气,我想他大概以为自己已经就此胜利了,毕竟以我这样的体型和实力能够在刚才那一锤下活下来都得算是神明庇佑。
——而我,也多亏了他这样轻敌,总算是看到了些许的胜机,伴随着左腿的蹬动,我朝着他的身下钻了过去。
体型高大的半兽人也有着致命的弱点,他们对于那些欺近身前的矮小对象没有那么迅速的反击能力,总不能让他拿着自己的巨锤往自己的身下敲吧。
得益于此,我的这个反击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而我接下来要做的则是要对他发动最为致命的攻击,如果这一击没能产生成效,那么等待我的恐怕是被他直接撕碎。
不知道是自哪里得来的灵感,在我近到他双腿间时,我条件反射般地用剑鞘狠狠地击向了地面,这积聚了全力的一击让我的身体借此机会甚至有着稍许的抬高,放任身体因为惯性而转动,我手持着刀刃在空中旋转了一圈。
这套动作并不像是我能够使用的出来的,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中战斗技能或者说魔法能够得以更好的施展?在我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缘由时,鲜血已经直接浇上了我的头顶,毫无疑问刚才的攻击已经奏效,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高大的兽人口中发出了一声惨嚎。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并非是竞技场中最为宝贵的商品,他的强大也仅仅只是基于我而言,事实上我的攻击比我预想的还要有效,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我想剧烈的疼痛已经直接击溃了他。
面对着他如同拍打蚊虫般本能向我袭来的手臂,我重新举起刀刃对准了那面对我摊开的掌心,而这一次我也终于察觉到了与之前那次的不同,相较于那时的手无寸铁,现在在我手中握着的至少还有一柄利器,而这柄利器足以穿透这只兽人的血肉。
而当他的手心触及到利刃时,更加惨烈的嚎叫也由此响了起来,考虑到这薄弱的刀刃所创造出来的伤口并不足以让他致命,所以看到希望的我再次鼓足了勇气抬高了身体,在刃口穿透他手掌的瞬间,我借由着全身的力气,将举起的刀刃狠狠地压了下去。
这一击几乎让他整个手心都被一分为二,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恐惧,很显然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
对于他这种角斗经验还不是那么充裕的人来说,稍微剧烈一点的伤痛就足以让他失去对敌的勇气,我所要做的,便是在他勇气恢复之前不停地加深他身体的创伤,以此来击溃他的信心。
想要做到这一点,我现在所处的位置简直就是最佳的选择,他的身体成了抵御他攻击的最好屏障,他的双足替我挡住了来自两侧的攻击,而疼痛让他没有勇气将腿部合拢,简直就是天然的易守难攻的区域。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再次拿起刀刃对着上方已经模糊的血肉搅动了起来,丝毫不理会他越发凄惨的嚎叫声。
——等到他下一次掌风向着我袭来,我甚至连举到都出现吃力的情况,现在支撑着我的只剩下了充斥于身周的肾上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踮起了脚将刀刃送入了兽人的身体,并死死地抓住了刀柄。
当巨大的力道袭向我,带着我飞出去的时候,那紧握于我手中的长刃也在空中带出了一条血线,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观看兽人的情况,血红蔓延上了我的双眼,我的视线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片红色。
“看起来这一次战斗是两败俱伤,这还真是令人遗憾的结果,既然两位角斗士已经无法站起来,那剩下的时间就交由狮鹫吧,接下来我们该为第二场表演做准备了。”
身前传来了一个捏着嗓子尖利男声,如果我没有记错他是竞技场内的主持人。
至于他所提到的交由狮鹫,是一个简单地打扫竞技场场地的方式,在这里死去的人通常会交由狮鹫直接吃掉,也就是说,如果我无法再爬起来,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够享受的恐怕就只有狮鹫的啃噬了。
这里只允许出现一位胜者,但并不代表它不允许出现这种双方都溃败的局面,交由狮鹫处理不仅是为了清扫那些想要诈死脱身的奴隶,同时也是为了防备竞技场内的两人在规定时间内还没有分出胜负。
所以,我想要活下去,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站起来,尽管无法确认眼中这片晃动的鲜红到底那份属于主持人和狮鹫,但为了让大腿尽快的恢复知觉,我抬起刀刃狠狠地斩向了自己另一条手臂,既然能够爬下去就能够被治好,那我需要的就不再是多余的肢体了。
这样做不仅能让我保持清醒,也能让我减轻一点负担,剧痛刺激之下涌出的肾上腺和愤怒占据了我的脑海,在扑翅的声响传进耳朵的同时,我杵着刀刃再一次拖动着自己的身躯做出了扭动,匍匐着从地面支起了身体。
虽然狼狈,好歹也算是活下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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